(十)上
安迪发现,她真的有些眷恋谭宗明的怀抱了。
自己对于同性的拥抱都挺抗拒,可对于他就生不出一丝那样的感觉。
于是,安迪坐在办公室里,再一次走了神。
“想什么呢安迪?”谭宗明好笑地看着她,“这可不像你。”
安迪被逮个正着,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得缓缓回答:“想…中午吃什么。”
肯定不能说,这几天想到的都是你的拥抱。
“哦,”谭宗明却不放过她,“我看你心不在焉好几天了,每天都想着吃什么吗?编个好点的理由糊弄我啊。”
安迪瞪了他一眼,“那你这个老板,没事干啊,成天就知道往员工办公室跑?”
谭宗明却一脸正经,“监督你们工作是我的责任。”
安迪只得举手投降,“好了好了,不和你斗嘴了。今天公司还有例会,我先走了。”
“中午吃什么?”谭宗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“二十二楼大聚会,五个女人一台戏。你一个人吃吧!”安迪扭头冲谭宗明笑笑,很快消失在谭宗明的视野里。
谭宗明把胳膊斜支在桌子上,望着安迪走远,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。
安迪这几天很开心,他能感受到。
这几天他也在回想着那天的拥抱,安迪一点都不害怕和自己亲近,这就够了。
而且安迪对自己的态度,好像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。
一样的亲近,更多的话。
安迪,我很开心。因为你这么开心。
谭宗明垂下了眼帘。
窗外,起风了。
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(十)下
上海,充满着生机与活力,又遍布着心机与黑暗,很像人的两面。
22楼的五个女孩坐在餐厅里,笑逗打闹,平淡温馨。
曲筱绡一上来就质问安迪:“我说安迪,你老实交代吧,和谭总到底什么关系?都是自家人,别拐弯抹角啊。”
樊胜美也在一旁道:“其实我们还真挺好奇的。你这几天特别高兴,但我可不觉得你是因为见我们才这样。”
安迪一摊手,道:“你们想多了,真的。老谭是我朋友。”
“得了吧,你看看你,一提到谭总,诶呦……”
安迪没来由地脸一红,“别瞎说…吃饭。”
“你看你,被我说中了是吧。”曲筱绡坏笑着,“就问你一件事情,遇到问题,你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吗?”
“会啊……”那是自己的习惯。
“行了,不用说了。安迪,我觉得谭总于你,就是赵医生于我。你可要加油哦,我可没空管你,还要追我家帅哥呢!”
安迪脸还有点热。
他们怎么会一样。赵医生简直就是男版曲筱绡……
可被她这么一说,安迪想,应该好好考虑下自己和老谭的关系了。
好像不只是朋友……
“吃饭吧你,吃饱了才有力气追不是?”安迪敲了下曲筱绡的头。
“还是你最懂我!”曲筱绡含糊不清地回答。
……
接到电话时,谭宗明攥紧了伏在案上的拳头。
眼里渐渐浮现冷意。
“喂,Jason,叫保安把门口那些人拦住,不要让任何闲杂人等,踏进公司半步。”
谭宗明一向温和的声音此刻变得无比淡漠。
“是,谭总。”
“还有,看好公司里的员工,别让他们趁乱闹事。叫刘律师回来。”
站起身,谭宗明扣上了西装,走出办公室。
晟煊大楼前,在一群记者的簇拥下,两个老人带着孩子,旁边是一个中年妇女,手里拿着横幅,“还我们一个公道”
而公司门口,站着一排保安,手持警棍,任凭他们叫喊,没有半分反应,丝毫不让。
安迪看到谭宗明匆匆地走进来,呼吸起伏还有点快。
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
谭宗明走到安迪面前,声音里带着少见的严肃:“安迪,昨天夜里,刘思明被发现在家中突然昏迷,医院判断是过劳所致。”
安迪心里咯噔一下。
谭宗明接着道:“警方在他家里看到了保存完好的工作现场。而他的电脑屏幕上,正好是你训斥他的邮件。”深吸口气,谭宗明压低了声音,“现在不知道谁把这件事捅给了记者,十几个人堵在公司门口,要讨还公道。你好好在办公室里待着,我叫Jsaon上来。如今他们所有矛头都在指向你,所以安迪,最近可能要委屈你了。”
安迪眸光微沉,慢慢站起来,盯着谭宗明道:“老谭,我不怕和他的家属对峙,这件事我确实有责任,应该承认错误。”
谭宗明忽的一笑:“安迪,现在不是讨论你到底有没有过失的时候。至少在我看来,这件事你没有任何不对。刘思明只是一个个例,就因为他,要质疑你,质疑公司的管理制度吗?”
“安迪,盲目的慈悲,会使人迷失。在中国就是这样,和美国不同。”
安迪瞬间有些失神…“那老谭,你不觉得你对我,也是盲目的慈悲吗?”
“因为懂得,所以慈悲。可我从来都不盲目。”谭宗明斩钉截铁地回答。
“相信我,在这等我。”
说完,谭宗明转身就走。
安迪忽的一下坐倒在椅子上,“老谭……”我相信你,可我更怕他们把一切都推给你。
十分钟后,谭宗明站在了晟煊大楼下。身前是一队保安,身后是大批公司员工。
看见谭宗明前呼后拥地出来,那几个记者一眼就认出这是晟煊CEO,谭宗明。
“谭总,请问您对刘思明过劳昏迷事件有什么看法?您不觉得这是公司工作体制过分严苛造成的吗?”
“谭总,晟煊集团CFO安迪小姐应该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吧。您为什么不让她来解释清楚?”
谭宗明静静地望着那名女记者,他没有开口,那人却好像被扼住了喉咙。无形的威严。
“这位记者,在事情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前,你有什么资格这样指责我晟煊的管理者。”谭宗明说得极为不客气。
原本他还想,能够稍微和颜悦色一点。
但她一上来就这样指责安迪,已然触了谭宗明的逆鳞。
“刘思明的家属是吧,”谭宗明道,“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,请几位先进去坐坐,我们谈一谈关于刘思明的问题。”说罢示意保安让开。
几个人原本还想说什么,但谭宗明态度算是客气,立马点头,跟了进去。
“记者们,就请回去休息一下吧。”
那年轻一些的妇女也道:“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们。”
记者们见识到了谭宗明的霸道,连连摇头,没一会就散了。
晟煊大厅里,一场谈判进行了一个早上。
下午,谭宗明召开公司员工大会,重申了公司的制度,与对刘思明事件的处理结果。
员工纷纷表示,这只是个例。他们觉得安迪的工作非常高效率,应该支持的。大家都要学会出效率而不是一个劲儿的工作。
谭宗明欣慰地点点头。
太阳渐渐西斜,安迪站在办公室里,来回走着。
一旁的Jason笑着说:“安总,相信谭总吧,他会很好地处理。”话音刚落,谭宗明就推门走进来。
Jason上前,和他说:“安总很紧张您。”
“嗯,你去吧。”
“老谭,”安迪马上跑过来,“怎么样?”
“没事了。我早说过,相信我。咱们公司的员工也说支持你,刘思明只不过是个例外。你放心了吧。”
安迪摇头:“不是说这些,我说你有没有事?”
“傻了吧你,我好好地站在你跟前,有什么事?行了,走吧。”
安迪突然很想扑进谭宗明的怀里,感受他的温度。
于是她拉住了谭宗明。
谭宗明有些惊讶地看着安迪。发现安迪也在看着自己。
这一次,他没有犹豫,主动把安迪揽进怀里。
“安迪,不管什么时候,我都在。”
我爱你,安迪。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谭宗明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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